熱水淋浴 (甘南之行-8-)

天生愛洗澡愛洗頭
在香港上飛機之前
忍痛把頭髮剪短了
為了就算在冷天的甘南不用吹風筒
也可以洗頭不著涼。
有熱水淋浴嗎﹖
是我這個典型愛洗澡的南方人
找賓館時必備問題
甘南之行
算是不同價錢的房間
連帶不同淋浴的情況
也都領教過
有次房裡有二十四小時淋浴
其實只有晚上兩個小時
的水壓比較可以
其餘的二十二個小時的熱水
像沒扭緊的水瀧頭
輕輕的流過去了
換了一個賓館
房的裝修好一點
也帶浴室
只是熱水是限時供應
早上七到九
晚上六到八
有次七點半回房間
安頓好後
跳進浴室
洗了半個頭
熱水就流乾了
怎麼了
我的手錶明明說
我還有十五分鐘
唉呀﹐對了
我的手錶
又怎能代表賓館的標準時間呢
第二天早上
首要是把手錶跟著賓館的大鐘調教
果然賓館的世界比我的是走快十分鐘的
熱水跟時間性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從郎木寺再回到夏河時
心想不如省點錢
也得讓自己磨煉磨煉
便住進了床位間
廁所和浴間是共用的
熱水也是限時
每晚八到十。
從院子裡找到印有女人剪影的浴室木門
浴室像實電影裡看過集中營內的浴間
回到現實
門打開是一條廊
右面是用瓷磚矮牆分隔成三間的浴間
每間有個開燈的按鈕
燈暗暗的
還會隨著不穩定的電壓
在不同的暗度徘徊
走廊的燈也是暗暗的
有點似夢迷離的感覺
水卻是挺熱的
重點落實了
迷離的感覺也管不了那麼多。
一個晚上從晚飯開始
電壓徘徊於有與無之間
賓館的餐廳也順應
徘徊於現代化與燭光晚餐之間
有電了
心想趕緊去洗澡吧
拿好東西快踏出房時
腦袋閃出更重要的想法
那就是
此刻有電不等於彼刻有電
腦袋叫我別忘了手電筒
把手電筒安放在浴廉後的木凳上
心想洗快一點應該沒事吧
洗呀洗呀
熱水繞起熱騰騰的蒸氣
好舒服
嗯﹐電壓又高低徘徊了
洗呀洗呀
嗯﹐原本已經挺暗的燈光
源著很慢的速度
棉棉的暗了再暗了再暗了
一個時刻過後
漆黑裡只有我﹐水聲﹐還有興幸
自覺小聰明地保持鎮定
把預設的手電找到開動了
那是前天在大街上買的
也是暗暗的
我把它放在廉子後
廉子變成暗暗的光幕
照在滿佈蒸氣的浴間
挺像X-檔案的場景
嗯﹐都是不要分心想太多
不能讓沒電壓
打斷了
享受熱水淋浴的情趣

-後記
(在甘南待了兩個星期
回北京之前在蘭州住進了三星酒店
發現自己按著水隴頭
反複把熱水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反複洗臉洗手
是很心滿意足的感覺
二十四小時熱水
是我對現代化始終有點戀戀不捨
的一個重要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