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October 09, 2005

新月. 九月初六(寒露)


熬到星期六的下午六點,
跟藏族助手宣佈我們順利完成了第一個星期的考察工作,
星期天是該休息了
跟著偶爾在街上碰上去了合作市工作的尼泊爾廚師朋友
他剛好過來夏河辦些事情
然後我們便選擇了在拉卜楞寺邊上的牧民飯莊一起吃晚飯聊天
聊聊卓瑪在西寧讀警校的趣事
Baskhar對自己國家的宗教政治觀點
還有香港回歸的變化
突然留意到窗外的拉卜楞寺範圍的圈內
那些重要經堂,大殿上怎麼都亮起燈泡來了
那不就是他們所說在一些重要的日子,
寺廟會點酥油燈來,
讓藏民晚上到轉經廊和大殿轉經到十二點
一般的晚上拉蔔楞寺的圈內是漆黑一片
需然現在是電燈泡,也夠我開心極了
趕快跑到飯店的露臺,
找個花盆,把照相機擱在上面,
快們調到兩秒, 兩秒半的亂拍一通
外面真的是好冷,
一位喇嘛走出來看我趕啥
他說這樣的日子不容易遇上
不容易的一個星期的考察過了
今晚還有微微的新月伴著
需然我最後沒有到寺廟內看一下(他們說女孩不要自己一個晚上去轉經)
今晚心裏可真是感到踏實和平安
也開始感受到一點點
為什麼這裏的藏民都說
能居住在拉卜楞的邊上那份心安和有福的感覺
8.10.2005

Thursday, September 22, 2005

逃跑前乱写



又是一年一度拿正牌出去逃跑的时候
今年是第三次去拉卜楞做调研了
还记得第一次出去的时候
什么也不知道,感觉很唐突的
像探险,像游花园
去年是第二次去,选择了夏天去
还跟那边研究所的人早上给拉了去草原野餐,
先来一大碗新鲜的手抓羊肉,还有跳锅庄舞
之后的每天做调研
对当地的状况也了解多了点
还记得去年离开拉卜楞回香港之前感受很深
发现每多留一天
对这地方就会知道深一点
相对来言也能纠正前一天的一些误解和偏见
每天是新鲜的感受

明天晚上到达兰州
后天到拉卜楞

上一次看到的家庭
很快又会有个奇怪的汉人去敲他们的家门
喂. 还记得我吗?
我是那个香港过来”看老房子”的大学生

啊. 你好, 嗯….这个是我姐
她呀...来这儿待一个星期
我们的样子像吗?
我们…是双胞胎

她是正经的那一半...
我是犯傻的另一半...哈哈

Tuesday, September 20, 2005

出去之前


每次出去之前总有十八萬件事情還沒處理
頭腦塞滿不同的東西
朋友W和我買午飯的時候也能看出我眼前起了这一層霧
同時間想东想西: 訂車, 訂房, 後備聯絡, 打電话, 介紹信
論文研究跟考察的準備...
應該用什麼考察方法...等等
好像同時間扮演著幾個角色
同時是..老闆, 設计師, 秘書, 助手, 學生...
可能這就是做研究生那田野考察所謂的樂趣吧?
再加上走之前總要處理一直拖著的事情
總是幻想可以一次過把所有事情幹掉
像Krishnamurti所說應該把每天也當作是在世生活的最後一天
希望出去能覺得没拖没欠,安樂一點,
耐何我總是出去藏區考察之前才會這樣看待生活
而不是每天...
还好我差不多每半年會出去一次
要不然肯定會更混亂
但今天早上還堅持去跑步
現在竟然還有心情和時間在這儿寫幾句
就知道我是那種自討苦吃,自作自受的人
卻又繼續享受混亂邊上還能擁有的几分生活情趣
你也是一樣的嗎?
生活应该是这样的吗?
還是只有我才是這樣的...

Wednesday, September 14, 2005

1950年- 洪啟香和她的大兒子


嫲嫲和我爸

第一次看到五十幾年前的嫲嫲和爸爸
姑姐找到了很多的老照片中
我最喜歡的一張
嫲嫲比現在的我還要年輕
那應該是他們剛從潮州來香港不久拍下來的吧

1963年- 橫頭墈徙置區



最近因為嫲嫲跌傷了
所以有幾天都去看她了
姑姐打掃房間的時候找到了很多的老照片
這是其中的一張
是嫲嫲站在家門外抱著我的小叔叔
那應該是1963
十年後,我的一些童年的回憶
也是圍繞這個徙置區,
這個走廊而建立起來
嫲嫲一身中式的裝束
姑姐說這服裝很土吧
我說:超級漂亮
我也想找雙這樣的鞋,
這領口的上衣與短短的夾克

Tuesday, September 06, 2005

嫲嫲










昨晚知道了嫲嫲跌傷了的消息
聽說老人家在屋苑樓下,下樓梯時
拐杖落錯點,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幸好姑姐已經帶她去了看醫生,照了X光
不幸中之大幸,只是跌傷了膊鬥
但是好像有點Fracture
右手掛在三角紗布上
今天一大清早跟媽媽到嫲嫲家
一看到嫲嫲右邊眼也撞腫了
還有個子小小的她皺起眉頭一邊把鐵閘門打開,
一邊訴說膊頭痛得令她昨晚睡不著
心裏也酸了
然後就跟媽媽在服侍她
阿嫲一般也挺獨立的
但是她跌傷了,就更覺得她其實很需要照顧
因為是傷了右手
所以拿不到拐杖
我就隨時負責牽她的手
扶她出廳,上廁所.上床
阿嫲說我很大力
我還記得
以前三四歲的時候,會到阿嫲家玩和過夜
那時候她住在橫頭墈的政府廉價公屋(現已清拆)
以前我的手是小小的
阿嫲會牽著我跟姐姐的手
在屋村的公共浴室外等候姑姐們洗澡
算是作把關吧
現在只是比例上我像愛麗思般變得很大了
阿嫲的手變小了,但還是軟軟的
我問媽
阿嫲八十”幾”歲啊?
媽說:阿嫲屬猴,1920年生
八十六了..
好像從什麼時候起我總覺得阿嫲是停留在八十歲似的
八十六.. 八十六.. 八十六..好老啊
肯定嫲嫲也以為我是停留在兒童年代
她下午時說,要在抽屜拿錢給我出去吃午飯
感覺我突然變回了七歲一樣
嚷著阿嫲給我和姐買叮叮雪糕車的軟雪糕
我只好笑著說”阿嫲,我長大了,我有錢買飯吃了…”
嫲嫲講話不多
也可能是她講多的時候往往用我聽不懂的家鄉潮州話吧
我的回答通常只好佈以傻笑
那時她便會轉到一半潮州話,一半廣東話的繼續說下去
也好,至少可以讓我猜一下她在講什麼
嫲嫲在房了睡著了.
媽媽在客廳的沙發也睡了
我像一個半桶水的護士
眼光光在打發時間
嫲嫲住的是以前我跟爸媽姐弟住的公寓
那是我小時候六歲到十六歲那段時間
很久沒有回來待那麼多個小時
午後,她們都睡了,我要打發時間
翻開帶來那Italo Calvino的”如果冬季晚上的一個旅人”
看了一個chapter
感覺怪怪的,看不下去了,
停不了的記起小時候在這房子的我
Calvino跟“小時候的我”好像凖不會一同出現的
那時候六歲也好,十六歲也好
總愛望著天花板發呆
連廁所裏掛毛巾那漫畫式樣小女孩樣子的勾
也是一樣,它們還沒有發黴
而嫲嫲,她在我心中,永遠是七十…或是八十歲…
一個會做潮州芋頭飯,甜糯米餅和炸芋條很慈祥的老奶奶

後記:
回家的時候
我到了屋苑附近那以前我常常流連的商鋪區逛了一下
在大排擋點了面加油菜,也只不過是二十元
跟以前真的是沒兩樣
連以前最愛的文具店跟十幾年前都一樣
還加大了店面
我偷偷往櫃檯開了一下
是那個老闆娘呢
還是她…
真奇妙…
基本上兒時陪我長大的公共空間絲毫沒有改變過
真是慶倖
沒像其他重建的區,都被拆得面目全非了

Friday, August 26, 2005

喪禮

今天晚上跟Professor去朋友她媽媽的喪禮.
是基督教儀式的.
明天早上可能再去一趟那個funeral mass..
她很堅強,還好,還跟我們有講有笑.
她的爸爸媽媽很年輕.....

今晚跟professor在談香港的模式很不人道
在中國鄉村,甚至新加玻,多是把去世的安放在家幾天.在新加玻private house也是,
如果是住公寓,便會利用地層的floor..
好讓家裏的人憑弔
親友來探訪便一齊吃花生,聊聊天
慢慢把去世了的家人從"家"送走
好讓感情有落腳的地方
對去世了的,也算是有始有終...

但說到香港...我們不只是在生的時候要住在小盒子內
去世的時候,首先要離開熟識的盒子
被放進冷庫
然後在放在這些灰灰的Funeral的空間
也是盒子一樣的房
還要跟層數和號碼
親友要小心不要找錯房間

實在沒有做到建築應該能發揮的..
用空間把人與人拉近一點
真的失敗

這方面
到我離去那一天,會改變嗎?

26.08.2005

Tuesday, August 23, 2005

九年前

今天交了proposal, 四天后做oral presentation..
整個週末待在學校電腦前
頸膊也僵硬了
晚上讓腦袋休息一下,
真的有點累
回到家沒人在,把電視扭開
沒有看電視臺的節目
而是看"Before Sunset" DVD
電影本身沒什麼,還行...
只是覺得兩位主角,九年後反應有點不是很對啊,
(應該是有點做作,聽他們把自己的問題來不及的通通般出來講,有點發毛)
都是第一套來得比較自然一點
一邊看一邊想當年,
那時 一個跑到電影院看"before sunrise"
(已記不起是回去了墨爾本,還是在香港…)
懷緬當時的心境
那時常常在發夢,加點點identity crisis
也是剛去過歐洲 backpacking
當然沒有在維也納遇上像Ethan Hawk的
九年過去了
似快非快,似慢非慢
讀書一直好像讀不完似的
結他還是沒有多大的進步,
錢還是不多,但慶倖足夠讓日子過得快樂
碰碰跌跌的又回到了大學
不如讓32歲遇上23
倒想聽聽23歲說說話
當下的做聆聽者就好了...
可能23歲的會很想問一些...
應該不會像主角們講那麼多吧,
他倆實在講話太多了

今晚
心裏是很好的休息

九年前你又是怎麼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