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郎木寺了
黃昏山頭上
我站在神香塔前眺望郎木寺
遇到三個小女孩
她們從旁邊轉出來了
一個八九歲拿著小書包
另外兩個比她高出一個頭
應該有十一二歲吧
跟她們用漢語﹐英語﹐藏語說了句<你好嗎>後
就像糖年糕
黏著我了
我也挺喜歡給她們黏著
遇上小孩時
通常我會逗她們幾句
然後讓她們自由發揮
跟她們沒年齡分隔般交流溝通
她們問香港明星我喜歡的是林心如還是趙薇
我說林心如是台灣的而趙薇是大陸的
看來大的其中一個很喜歡<情深深雨矇矇>
我問小的書包裡藏什麼
她說剛派了測驗卷
然後很熱心的
蹲下來拉開書包
把測驗卷拿出來
她打開被接成一半的測驗卷
細看一下
是漢語拼音的測驗
需把不同的圖畫所表示的
用英文拼音寫出來或
劃斜線把它們聯起來
有hou-zi, ban-ma, xiao-niao
我跟著英文拼音念起來(猴子,斑馬,小鳥)
線是聯上了一個小猴子的圖畫
哈﹐好可愛(我說)
哎﹐八十四分﹐很棒(我贊小女孩)
是個好學生呢
她們問我去了仙女洞沒有(是當地挺出名的天然溶洞)
要去嗎(她們問)
我說天快黑了﹐不去了(其實此刻的山坡已變成仙女洞)
我的糖果剛在河邊一早派完了
陶出數碼照相機
跟她們在玩自拍照
我說我住在山腳的那一邊
她們要送我會賓館
帶我走小路
路上碰到背著小娃兒的阿呢(藏語阿姨的叫法)
阿姨用藏語跟她們說了幾句
微笑向我點頭
然後拿了小書包走另一方向
我問
阿呢是不是叫你們不要玩太久﹐快點回家呢
嗯﹐大的點頭
我猜對了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就在剛討論完林志穎時
走在我右邊的女孩說
你 喜歡小孩
秒針停頓了一刻
嗯﹐我點頭
這是我第一次從小孩口中得到的評語
一句話打進心頭
朋友曾經說過
小孩的心最清最真
能看出
甚麼是裝的
甚麼是真的
我想
我就是真的
我並不只是把她們當小貓般逗著玩
或把自己當大貓讓她們玩
我喜歡她們的心清
我要學她們的心清
你喜歡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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