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葬的這天天還未亮
五點半西珠準時敲門了
躲在被窩裏感覺燒柴的爐子應該一早滅了
其實我五點多就起來了,很奇怪,腦袋卻清醒得很
前一天晚上西珠給我說早上天未亮奶奶的身體就會從家裏送走
只有幾個人會送到天葬的山頭
西珠敲門: “姐,起來了沒有”
外面的風聲大得很
我彈起來
應了一聲說: “恩!你先上去,我很快過來!”
需然是有點冷
可是電毯還是暖暖的
我把小燈亮起來了
把厚厚的衣服穿上
刷牙後在用冷水洗臉清醒清醒
帽,圍巾帶上
把手電筒亮起來
走出來
沒想到月亮還高高掛在他們那房子的上方
讓這個一月初溫度降至零下十多度的草原
頓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風也好像安靜下來
我走進屋裏
也就跟昨晚我離開的時候一樣
家裏的人都安靜的半蹲著,坐著在念經
我跟他們點過頭
村裏過來幫忙的鄰居又示意我進去那個僧人在念經的房間
我安靜的坐在這兩天我慣性坐在沙發的那位置
炕上那七位僧人繼續在念經
時而有一位吹海螺.."嗚~"
時而把鈴搖起來…清脆的鈴聲... "鈴...鈴~"
我安靜的坐著
平時這房間算是一個客廳臥室並用的起居室
以前幾次到訪我也被安排晚上睡在這炕上,暖暖的,舒舒服服
现在這個情況下一般家裏的人不會進來這個房間
進進出出的都是那些来幫忙的村民
為在念經的僧人拿走些什麼,或者是遞上些什麼
感覺因為我是一個外來的客人
因此每天他們都推我進來坐著
其實自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就只有唯一選擇在沙發上離炕上的僧人最遠的一點坐下來
也儘量不直接往僧人那方向看
低著頭口中也念著那我唯一懂得的六字真言
又過了一陣子
家人都進來了
他們進來後在門口附近之處蹲下
有些跪著,也有些坐著
就在我旁邊,半底頭的
僧人們繼續在念經
我把身體也弄得捲曲起來
跟他們一樣底著頭
繼續默默的念
此時僧人跟他們說了幾聲
然後家人都紛紛站起來
扣個三個響頭
他們就慢慢離開房間了,好像要到屋子外面
此時我也就順著跟在他們後面
看來送葬的時刻可能也差不多到了
從亮著燈的房間裏往門外看
外面好像還是漆黑一片
僧人們繼續在念經
把鈴搖起來….. 鈴~鈴~
[待續]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