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September 22, 2005

逃跑前乱写



又是一年一度拿正牌出去逃跑的时候
今年是第三次去拉卜楞做调研了
还记得第一次出去的时候
什么也不知道,感觉很唐突的
像探险,像游花园
去年是第二次去,选择了夏天去
还跟那边研究所的人早上给拉了去草原野餐,
先来一大碗新鲜的手抓羊肉,还有跳锅庄舞
之后的每天做调研
对当地的状况也了解多了点
还记得去年离开拉卜楞回香港之前感受很深
发现每多留一天
对这地方就会知道深一点
相对来言也能纠正前一天的一些误解和偏见
每天是新鲜的感受

明天晚上到达兰州
后天到拉卜楞

上一次看到的家庭
很快又会有个奇怪的汉人去敲他们的家门
喂. 还记得我吗?
我是那个香港过来”看老房子”的大学生

啊. 你好, 嗯….这个是我姐
她呀...来这儿待一个星期
我们的样子像吗?
我们…是双胞胎

她是正经的那一半...
我是犯傻的另一半...哈哈

Tuesday, September 20, 2005

出去之前


每次出去之前总有十八萬件事情還沒處理
頭腦塞滿不同的東西
朋友W和我買午飯的時候也能看出我眼前起了这一層霧
同時間想东想西: 訂車, 訂房, 後備聯絡, 打電话, 介紹信
論文研究跟考察的準備...
應該用什麼考察方法...等等
好像同時間扮演著幾個角色
同時是..老闆, 設计師, 秘書, 助手, 學生...
可能這就是做研究生那田野考察所謂的樂趣吧?
再加上走之前總要處理一直拖著的事情
總是幻想可以一次過把所有事情幹掉
像Krishnamurti所說應該把每天也當作是在世生活的最後一天
希望出去能覺得没拖没欠,安樂一點,
耐何我總是出去藏區考察之前才會這樣看待生活
而不是每天...
还好我差不多每半年會出去一次
要不然肯定會更混亂
但今天早上還堅持去跑步
現在竟然還有心情和時間在這儿寫幾句
就知道我是那種自討苦吃,自作自受的人
卻又繼續享受混亂邊上還能擁有的几分生活情趣
你也是一樣的嗎?
生活应该是这样的吗?
還是只有我才是這樣的...

Wednesday, September 14, 2005

1950年- 洪啟香和她的大兒子


嫲嫲和我爸

第一次看到五十幾年前的嫲嫲和爸爸
姑姐找到了很多的老照片中
我最喜歡的一張
嫲嫲比現在的我還要年輕
那應該是他們剛從潮州來香港不久拍下來的吧

1963年- 橫頭墈徙置區



最近因為嫲嫲跌傷了
所以有幾天都去看她了
姑姐打掃房間的時候找到了很多的老照片
這是其中的一張
是嫲嫲站在家門外抱著我的小叔叔
那應該是1963
十年後,我的一些童年的回憶
也是圍繞這個徙置區,
這個走廊而建立起來
嫲嫲一身中式的裝束
姑姐說這服裝很土吧
我說:超級漂亮
我也想找雙這樣的鞋,
這領口的上衣與短短的夾克

Tuesday, September 06, 2005

嫲嫲










昨晚知道了嫲嫲跌傷了的消息
聽說老人家在屋苑樓下,下樓梯時
拐杖落錯點,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幸好姑姐已經帶她去了看醫生,照了X光
不幸中之大幸,只是跌傷了膊鬥
但是好像有點Fracture
右手掛在三角紗布上
今天一大清早跟媽媽到嫲嫲家
一看到嫲嫲右邊眼也撞腫了
還有個子小小的她皺起眉頭一邊把鐵閘門打開,
一邊訴說膊頭痛得令她昨晚睡不著
心裏也酸了
然後就跟媽媽在服侍她
阿嫲一般也挺獨立的
但是她跌傷了,就更覺得她其實很需要照顧
因為是傷了右手
所以拿不到拐杖
我就隨時負責牽她的手
扶她出廳,上廁所.上床
阿嫲說我很大力
我還記得
以前三四歲的時候,會到阿嫲家玩和過夜
那時候她住在橫頭墈的政府廉價公屋(現已清拆)
以前我的手是小小的
阿嫲會牽著我跟姐姐的手
在屋村的公共浴室外等候姑姐們洗澡
算是作把關吧
現在只是比例上我像愛麗思般變得很大了
阿嫲的手變小了,但還是軟軟的
我問媽
阿嫲八十”幾”歲啊?
媽說:阿嫲屬猴,1920年生
八十六了..
好像從什麼時候起我總覺得阿嫲是停留在八十歲似的
八十六.. 八十六.. 八十六..好老啊
肯定嫲嫲也以為我是停留在兒童年代
她下午時說,要在抽屜拿錢給我出去吃午飯
感覺我突然變回了七歲一樣
嚷著阿嫲給我和姐買叮叮雪糕車的軟雪糕
我只好笑著說”阿嫲,我長大了,我有錢買飯吃了…”
嫲嫲講話不多
也可能是她講多的時候往往用我聽不懂的家鄉潮州話吧
我的回答通常只好佈以傻笑
那時她便會轉到一半潮州話,一半廣東話的繼續說下去
也好,至少可以讓我猜一下她在講什麼
嫲嫲在房了睡著了.
媽媽在客廳的沙發也睡了
我像一個半桶水的護士
眼光光在打發時間
嫲嫲住的是以前我跟爸媽姐弟住的公寓
那是我小時候六歲到十六歲那段時間
很久沒有回來待那麼多個小時
午後,她們都睡了,我要打發時間
翻開帶來那Italo Calvino的”如果冬季晚上的一個旅人”
看了一個chapter
感覺怪怪的,看不下去了,
停不了的記起小時候在這房子的我
Calvino跟“小時候的我”好像凖不會一同出現的
那時候六歲也好,十六歲也好
總愛望著天花板發呆
連廁所裏掛毛巾那漫畫式樣小女孩樣子的勾
也是一樣,它們還沒有發黴
而嫲嫲,她在我心中,永遠是七十…或是八十歲…
一個會做潮州芋頭飯,甜糯米餅和炸芋條很慈祥的老奶奶

後記:
回家的時候
我到了屋苑附近那以前我常常流連的商鋪區逛了一下
在大排擋點了面加油菜,也只不過是二十元
跟以前真的是沒兩樣
連以前最愛的文具店跟十幾年前都一樣
還加大了店面
我偷偷往櫃檯開了一下
是那個老闆娘呢
還是她…
真奇妙…
基本上兒時陪我長大的公共空間絲毫沒有改變過
真是慶倖
沒像其他重建的區,都被拆得面目全非了